鹿尔

人间自是有情痴,此恨不关风与月——《少年锦衣卫》段九同人

  大概一年前写的,在微博上发过一次了⊙﹏⊙再在LOFTER上发一遍啦啦啦
“一,二,三......”我一遍遍地数着发冠上的东珠,昏黄不清的灯光下,珍珠竟被一旁的喜服晕染上了一层朦胧的红色。不知为何,我突然间又想起了当年的糖葫芦。白驹过隙,世事沧桑,原来不经意间,便已过去了这么多年。

  “小九还未歇息吗?”门外想起那个熟悉的声音。

  “这就去了。”我吹熄蜡烛,借着月色走到床边,便听见染了笑意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
  “小九可是心里紧张?明日就要嫁到夫家了,紧张些也是正常,可还是要早些歇息,不然明日可就不好看了。小九既然嫁了人,可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任性胡闹了。要记得......”

  “知道了,段大哥,你都说了好多遍了。”我打断他,用连我自己都不清楚的语气。

  “段大哥明日可是陪我同去?”

  “那是自然,这么多年,小九也长成大姑娘了。以后虽说要学着稳重些,可万一受了气,一定记得......”

  “嗯。知道了,段大哥你也去睡吧,我这就歇息了。”

  轻轻的笑声在门外响起,隔着一扇门,我也能想象出他的表情。那种总把我当小孩子看宠溺又带着无奈的微笑。这么多年里,我已经温习了无数遍。

  段云,这么多年了,你始终是不明白。

  窗外月色正好,是晴朗的天气,屋顶上照例传来了几声瓦片松动的声音,我知道是他。每逢这样月色澄明的夜晚,他总要到屋顶看一整晚的月亮。这无关风雅,无非是为了某个人罢了。

  多年以前,也是这样月色极美的夜晚。我被瓷器碎裂的巨大声音惊醒。我走出房门,发现了地上摔得粉碎的酒坛。我爬上房顶,发现一向清隽温和的他竟醉得一塌糊涂。我轻手轻脚地靠近他,冰冷的月光下,他疏朗的眉眼,有的让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,我伸出手,想抚平他微皱的眉头。

  “阿九,阿九......”醉梦里的他突然开始呢喃,我受惊的缩回手,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弥散在我的心头。

  我转身想逃离这个令我尴尬的局面,身后却传来了他的呜咽声。

  我愣在原地。

    我低下头,难以置信地看着眼泪漫过他的脸庞。他仍在一声声地唤着“阿九”。我突然觉得这个称呼有点耳熟,不知为何,当我唤出这个名字时,竟会感到一种亲切。

  月亮渐渐西沉,染了墨似的的天空也渐渐淡了颜色。许是黎明的第一缕光线太过耀眼,在我闭上眼的瞬间,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身影——粉色的衣衫,精致的项圈,一双异色的眼眸,还有无时无刻都挂在嘴边的微笑——是阿九姐姐!

 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吧!明媚的春色,依依的杨柳,飘着花灯和浮萍的河岸旁,一串又一串的糖葫芦。还有,年少清逸,一身白衣的他。那是我第二次见到他。

  第一次是在熙熙攘攘的长安街。被抢了钱袋的娘亲焦灼的呼声,像是仍未散去。 去追贼的官差迟迟未回,而他像是从天而降一般解救了困境中的我。他将钱袋轻轻地挂在我的脖子上,递给我一串我渴望已久的糖葫芦。你看,小孩子总是容易满足的,一串糖葫芦,便让我记挂了他这么多年。

  那个夜晚,十二三岁的我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。他愿意收养成为孤儿的我,不唤我“佑佑”而坚持叫我小九,给我买我喜欢的糖葫芦,带我去吃精致的莲花丸子,还有那总是像在看另一个人的温柔眼神。这所有的一切,大约都是因为我因意外盲掉了一目,看起来和阿九姐姐有几份相似吧。

  后来我常想,塞翁失马,焉知非福,生理上的缺陷,换来了那么多的共同相处的日子,若是重来一次,想来我也是愿意的。

  窗外的晨光渐渐明亮起来,我一件件的换上繁复的礼服,绾起头发,捺上发冠,眉笔扫过眉梢时,想起了我的夫婿,从未见过面的夫婿。

  大约是半年前醉酒后不经意表露出的一丝心意让他感到震惊与惶恐,才如此急切的想把我嫁出。

  我没有抗拒。

  我没有理由抗拒。

  在外人眼中,他于我是如兄如父一般的存在。父母之命,本就没什么好违背的。况且他说那人家境殷实,品行忠厚,是极好的人家。我知道他自然不会骗我,只能在他欣喜的字字句句后点头说好。

  我没什么好埋怨的,也没有要怪谁。他带我走出那地狱般的困境,又给我衣食无忧的生活,只是没有给我最渴望的罢了。至于阿九姐姐,那么温柔,那么善良的人,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她呢?

  况且于我而言,只要不是他,谁都是一样的。

“小九准备好了吗?”

  我听到了他的声音,还有越来越清晰的锣鼓声。我起身,打开房门。

  熹微的晨光下,他的身影依然有我眷恋的温柔。我看着他,说:“段大哥,你给我盖上盖头吧!”

  我执意不肯请喜娘,不过就是为了这最后的一点私心。既然不能由他掀开盖头,那便由他盖上。至少,看到这身装扮的第一个人,是他。

  吉时已到,他拉着红绸,引着我走出大门。眼前是耀目的红色,耳边是喧闹的人声,一路颠簸,终是到了我要度过余生的地方。

  出轿门的那一刻,我问他,“段大哥,阿九姐姐,可还安好?”

  世界突然寂静下来,所有的喧嚣都沉入水底。似乎过了一整个甲子的时间,我才听到他不辨悲喜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。

  “她,安好 。”

  我了然,走向那座房子的每一步路,都是忘却他的一剂良药。

  自始至终,我都不曾参与过他的故事;自始至终,我都只是他的深情的见证者。

  再见了,段大哥,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。

  再见了,段大哥,谢谢你这么多年的陪伴。

  再见了,段大哥,谢谢你带给我的每一缕光芒。

  再见了啊,我的白衣段云。

  我,喜欢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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